曾是温和少年-《若你不弃,此生不离(典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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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齐宣稍稍抬眼,用他深邃的眸子看向曾唯一。曾唯一放下遥控器,与他对视,想发脾气,可话含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她没有理由骂他,他和她的关系不过就是口头上的盟约关系,互相利用而已。
“无聊死了。”曾唯一勉强把话锋转了,看时针一直在走,而自己儿子还没回来,便起身,“我去榆林幼儿园看看。”
“不用了,乾乾被我爸接走了,老爷子想孙子了。”
曾唯一顿了一下,本想顺便出去散散心呢,听到这话后只好重新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当电视上出现一个关于游艇的节目时,曾唯一终于认真地看了起来。节目上说一富豪夜晚乘着游艇去了深圳港口接自己的情人到海上游玩,没想到汽油泄漏,没油发动游艇,只好在海上漂荡,最后还是卫星跟踪仪找到他们,然后他们的丑事也被曝光了……
“噗……”曾唯一捂住嘴笑了起来,“还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事。”
纪齐宣不以为然:“你以为这是偶然?”
“那这是人为的?会是……”曾唯一苦思冥想,愣了愣,“他老婆?”
纪齐宣一副“还不是很笨”的样子看她:“他老婆是个聪明的女人,结果好坏,她都是受益者。离婚,她可以拿到高额赔偿费;不离婚,老公回到她的身边,又能显出她的大度,还能证明自己多爱老公。”
曾唯一似懂非懂地点头。她从来不懂这些,更确切地说,她不懂经营男人。她是被男人宠坏了的女人,向来是男人对她费尽心思。
曾唯一盯着电视,久久移不开眼。
“我也想坐游艇,好久没玩了。”曾唯一突然道。
纪齐宣侧头看了她一眼。
曾唯一微笑:“可以吗?”
纪齐宣带着那个关心灵夜游香港,她就不行吗?
纪齐宣没有回答她,而是打了个电话,通知他的私人助理ben去检测一下深湾游艇会上的游艇。曾唯一双手合十,一副感谢的样子:“谢谢,你可以自驾吗?”
对于曾唯一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纪齐宣本想回绝,可他看见她一向自信的脸上居然有些不安,好像害怕他的拒绝。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站在海岸旁看香港的夜景是一件享受的事,尤其是在风平浪静宜出海的日子里。曾唯一吹着海风,一头柔顺的长发飞扬,她靠在甲板围栏上,深吸了一口充满海水味的潮气。
纪齐宣自驾一般不喜欢穿得很正式,夏天的话,就穿棉质t恤衫配上宽松五分裤,所以当他刚洗完澡,就穿这样的衣服出现在曾唯一面前时,曾唯一那个吃惊啊!这样的纪齐宣,曾唯一都快忘记了。在她凌乱的记忆里,有一个温和的少年,喜欢在天朗气清的夏日里,在夏蝉聒噪的树荫下,穿着干净的t恤和宽松的五分裤,踩着人字拖,一只手扛着一根鱼竿,一只手提着桶子,静静地站在她家楼下。直到少年皮肤被晒红了,她才款款而下,勉强陪他去钓鱼。
喜欢钓鱼的男人,有着安静的个性。曾唯一好动,纪齐宣喜静,所以曾唯一一直没能喜欢上纪齐宣,即使纪齐宣是环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中拔尖的。
“还喜欢钓鱼吗?”曾唯一忽然道。
纪齐宣摇头:“没时间。”他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不夜城香港不再说话。
曾唯一深吸了一口气,在充满海水味的潮气里,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清新,好似是她最喜欢的香气,是沐浴露的味道。她忍不住转头看向纪齐宣,海风吹着他额前的刘海,他静静注视着远方,英挺的鼻梁下是柔软的嘴唇……
曾唯一猛然一醒,她怎么就想到他柔软的嘴唇了?她狠狠甩了甩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她一定是太寂寞了,一定是这样的夜让人太寂寞了。她抬头看向月亮……都是月亮惹的祸。
“游艇上有红酒吧?”曾唯一怕自己再胡思乱想,赶紧道。
纪齐宣点头:“最多一瓶,我不想再被你吐得满身污秽。”
曾唯一白了他一眼,便去开红酒了。她自斟自饮了几杯以后,纪齐宣才从甲板上走进舱室。
曾唯一为纪齐宣倒了一杯,然后高举脚杯,示意要和他干杯。他轻笑着接过,很绅士地与她碰杯,双方皆一饮而尽。
“你这游艇上来过多少个女人?”曾唯一见到桌柜下摆放着一双男式拖鞋和一双女式拖鞋,不免好奇:这女式拖鞋是专门为一个女人准备的,还是为大众女人准备的?
纪齐宣笑了笑:“很多。”
她本来觉得纪齐宣的回答会是“只有一个”,以她对纪齐宣的了解,纪齐宣是个挺专一的人,不会游走在万花丛中,没想到他居然是花心大少?
曾唯一突然抬起手抚摩纪齐宣的脸,细细打量他。她明显感觉到他有稍纵即逝的僵硬,不过很快他也开始玩味似的直视着她。
真好看!曾唯一在心里感叹一句。她想,以前她不喜欢纪齐宣,可还会和他在一起,应该就是因为这个长相吧,他实在是个过分好看的男人。
曾唯一一点一点地靠近纪齐宣,越来越近,她撇嘴笑道:“你真好看。”然后把唇覆盖在他的唇上……
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曾唯一忍不住咬了他一口,然后抬起眼看这个男人的表情,只是让她失望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以前那个经不起挑逗的男人。他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曾唯一有些沮丧也有些失望,她摆正身姿,倒了半杯酒,呷了一口。她的手一路从纪齐宣的腹肌攀升到他的喉结处,微热的手掌贴在他冰凉的肌肤之上。她语气娇柔:“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
纪齐宣淡笑,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嘴角扯出一丝促狭的笑意:“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会不喜欢?”
曾唯一愣住了,变得不自然起来。主动出击?这还是她认识的纪齐宣吗?
曾唯一咬咬唇,双手抵在纪齐宣的胸膛之上,媚眼笑道:“游艇离岸多远了?”
纪齐宣抬起她的下巴,面无表情地打量她。她看不懂他那平静的面容下有怎样的情绪,只是明白一件事,这个男人不再是自己了如指掌的男人。
漂亮女人的通病就是,自己越无法掌控的男人便越想靠近,这是她们的虚荣心在作祟,曾唯一也不例外。纪齐宣越是对她疏离,她便越想勾搭他,只要他再次在自己的掌控之间,她便有一种自我满足感。
她把纪齐宣扑倒,修长的手指细细抚摩着他腹部的肌理。她如一只撒娇的小猫匍匐在他身上,眯起她细长的媚眼,靠在他胸前:“心跳没有以前快了。”
纪齐宣似笑非笑,手掌抚在她的脸颊上:“你再这样魅惑我,我不保证我还能把持住。”
曾唯一似被激,一下吻上他柔软的唇:“我就要魅惑你。”
曾唯一没有看到,她再次吻上他的那一刻,他的嘴角荡起一丝得逞的微笑。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曾唯一微微低着头,注视着他那心口上青灰的刺青——“一”,专属她的“一”。她抱住他,身体痛苦又欢愉的快感,让她欲罢不能。
结束之后,纪齐宣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轻吻。
疲惫的曾唯一缩着身子窝在他怀里,即使再累,她也要露出她那不可一世的骄傲的笑容:“我是不是比你以前所有的女人都要迷人?”
原本纪齐宣脸上还带着欢愉后的红潮,听完曾唯一这么一句“胜利感言”,原本的温柔荡然无存,他冷冷地注视她,冷笑:“可性格没她们好。”
曾唯一挑了下眉,正想转身不搭理他,却被他打横抱起来。
“干什么?”
“洗澡,刚才剧烈运动流了一身汗,难道你想这样脏兮兮地睡觉?”
曾唯一立即瞪大眼:“当然不要。”
于是纪齐宣抱着曾唯一去洗鸳鸯浴了……
这一晚,曾唯一觉得自己还是输了,不仅没有感觉到胜利的滋味,还喜欢上了纪齐宣的味道。
海上日出比山上日出要早许多。曾唯一还没完全睡醒,她翻个身,以为会落进一个温暖怀抱里,结果扑了个空,便也醒了。她看着洁白的床凹陷的地方空无一人,稍稍闪了神,她想起床了。
可她从来不穿过夜的衣服。她想,这艘游艇是纪齐宣专门为和女人约会所用,这里面必定有准备干净的衣服。她不介意穿别人的衣服,只要衣服好看,她能穿出去,一切ok。她打开橱柜,发现里面衣服不多,而且全是夏装,还是清一色的男款。她十分诧异,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可那吧台下面的女式拖鞋又怎么解释?
想也是白想,她翻了翻衣柜里的衣服,随意找了一件白衬衫套了进去,便光着脚丫上了甲板。一出舱室,她便看见了正前方的纪齐宣,他上半身穿着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以上,下半身穿的是西装裤配皮靴。这样的打扮,与昨天晚上那种休闲的打扮是截然不同的,仿佛是两个人,一个纯真,一个干练;一个她能掌控,一个她无法掌控。
纪齐宣听到声音,适时地转身,朝曾唯一友好地一笑:“早。”
曾唯一走到他旁边,极目望去,无边无际,这艘游艇自动驾驶得还挺远的。
“什么时候回港口?”
“十点半左右。”
曾唯一算算时间,正好可以准时赶回去接乾乾回家。她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倦意。纪齐宣说:“你要是还想睡就睡吧,到了港口再叫醒你。”
“好。”曾唯一挠了挠头发,便回舱室补觉。
曾唯一再次醒来,是被纪齐宣叫醒的。
曾唯一老老实实地起床,然而困意还未消,还是一阵一阵地打哈欠。她穿着纪齐宣的大衬衫出去,本想看看离港口还有多远,却万万想不到,她刚出了甲板,便见港口岸上站满了记者,正对着他们这艘游艇猛拍。她先是一愣,随后极其狼狈地跑回舱室,焦急地来回走动:“惨了惨了,有媒体在港口守着呢,刚才还被拍到了,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岸上有媒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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