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明媚-《他来时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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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解决完了?”春见低下头小声嘀咕,“我是说被你始乱终弃的女人们。”
她低头的时候,从白路舟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两排刷子一样的睫毛,颤得他心痒,于是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搂:“就为这昨天回来都不去见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嗯?”
春见心里还憋着气:“我相信你,那些事情就不存在了?”
“嗯,好酸,我瞅瞅看是谁家醋坛子翻了。”
他亲了一下春见的额头,用少有的正经语气说:“你可以不相信我这个人,但你不能不相信我的眼光。我在正当的年纪看过最好的,从那以后其他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爬上我的床。”
不等春见接话,他又立马补充:“说了你可能不信,你在学校橱窗里留下的那张寸照后来被我抠走了,留在我出生的地方。当然了,我可不是看到你的照片就爱上了你,我还没那么变态。我当时就想,我以后要是找老婆,就得按照那种标准来。”
知道要是她再应和他可以说得更臊,春见脸红着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不去追究造谣者的责任?”
“那个人是唐胤。”
“是唐胤就不能追究了?”
白路舟解释:“对,不能追究。一旦追究了,虽然可以挽回形象,但是也会印证他的某些自以为是的观点。比如我一直没把他当兄弟,只是利用他,完了不仅一脚踢开,还背后捅他一刀。”
“不说这些了,”白路舟说,“我是来找你吃早餐的。”
春见顺着他的话接:“那正好。”
“正好什么?”
春见往化颜爸爸店里瞥了一眼,摄制组已经来了,她出主意:“等下你假装是化叔叔店里的常客,如果有镜头对着你,你要表现出东西很好吃的样子。”
白路舟玩笑道:“那你们要给我广告费,我这种热度的出场费最起码也是七位数起。”
“当然了,”白路舟眯了眯眼,“要是某人表现得诚恳一点,出场费什么的都好说。”
“嗯,怎么表现?”
白路舟凑在她耳朵边上说:“前两天,在河浊,你很主动,我很喜欢,要不……”
春见踢了他一脚,红着脸头也不回地进了化颜爸爸的店里。
门口的桌边坐着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摄像师和导演不在。
春见问:“导演他们呢,没来?”
有人回:“来了,不过导演临时想加几个化师傅在菜市场买菜的镜头,就带着人一起去了。”
一伙人马上忙活起来,小小的店子里根据拍摄需要简单改变了布局。春见光顾着帮忙了,一回神发现白路舟居然挽起衬衣袖子钻进了操作间,正有模有样地在煮面。
春见一把推开被水汽糊了一层的玻璃门:“老板,香菇面,加个鸡蛋。”
白路舟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脑门儿:“吃了我煮的面,就得是我的人了,你可想好了啊。”
春见撇了撇嘴:“你这面也太贵了吧!”
“贵?”白路舟欠身,把她拉进操作间,顺手把门给关上,“我说的是煮一辈子。”
春见不假思索:“我想好了,你煮吧。”
白路舟眼睛一弯,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那行,把碗拿过来。”
瓷白的大口碗,面是刚出锅的,香菇臊子淋在上面油光泛亮,白路舟还很豪气地给她加了两个鸡蛋。
春见夹了一筷子,白路舟立马狗腿地凑近给她吹了吹,还不忘冲她挤了挤眼。
春见吸溜一口面进去,胃里一暖,心情跟着变好了。
柔软的晨光沿着小区街道铺陈而来,掠过有些年代的地砖,爬上桌子,覆盖在两个人盛着面的碗上。
那样数以万计平凡的清晨,正因为它的普通而变得珍贵。
摄像师扛着机器大步流星地从马路对面冲过来,汗湿的头发耷拉在眉毛两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春见一口面刚送进嘴里,就被他一句话给呛了出去。
“快,”摄像师指着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大厦说,“化师傅被车给撞了。”
春见腾地起身,撞翻了桌子上的两碗面,面汤顺着桌子流下,渗进了地砖。
“你说什么?”
摄像师还喘着气:“我们买菜回来,化师傅骑着他的小三轮,本来大家都走得好好的,没承想路口会蹿出来辆拉砖的车,化师傅来不及躲避,就……”
“人呢?”春见吼着问。
摄像师指了指医院的方向:“方……方导已经把人送去医院了,我就是回来,回来通知……”
春见松开他,转身就往大马路上跑,被白路舟一把按住肩膀。
“冷静点,”然后,他扭头问摄像师,“哪家医院?”
摄像师说:“人民医院。”
“我去开车,在这儿等我。”
市人民医院,急诊科手术室。
手术已经进行了八个小时。
化颜靠着墙根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手缝是湿的,胳膊上抽完血的针眼周围结了血痂。
小区平时关系还不错的邻居都不约而同地赶来了,王草枝正搂着化颜,春来抱着胳膊站在王草枝边上。
留芳和留国栋挨着春见,白路舟在联系他家医院的外科医生。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护士跑过来说:“刚才献血的家属,麻烦再准备献一次。”
有人表示抗议:“你们医院不是有血库吗?我们小姑娘够你们几管子抽的?”
护士说:“平时献血都不积极,现在知道血库了?那血库要是有血我们能不知道用?病人还躺在病床上,舍不得小姑娘再抽,你们这么多人,有ab型血的都可以试试啊。”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我听说啊,献血对身体不好。”
“对啊对啊,而且谁知道他们的针头干不干净。”
“就是就是,好多没病的人都是献血献出毛病的。”
……
“我去我去,”春来朝护士说,“我献,要多少抽多少。”
春见白了春来一眼:“你一个a型血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时医院走廊最不显眼的地方传来生脆的一声:“抽我的吧。”
众人回头,只见留芳妈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场子赶过来的,穿着紧身吊带裙,胸前两团呼之欲出,口红明显是刚补过的,眼妆有些花。走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呛人的烟草味。
“抽我的,我是ab型。”话说得漫不经心。
化颜猛地站起来:“不用了,还是抽我的吧。”
“怎么,”留芳妈眼尾一扬,面上的风情不合时宜地露了出来,“嫌我脏?”
“不是,”化颜语无伦次,又开始哭了起来,“我是我爸的女儿,他出事应该由我……”
“放心吧,”留芳妈瞥了一眼走廊上站的一众望着她嘀咕的邻居,“我的血,干净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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