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少年得了病之后,他以为他自己命不长远,会像他爷爷曾经讲述的故事当中那样,死在一个街头,又或者如同父母一样,死在冰冷的家中。 他的父母,也在这场疫病当中离开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 他眼睁睁的看着防疫士兵将他父母的尸体抬了出去,又把他锁在了家里。 除了每日会有人专门送来伙食之外,几乎不能离开家半步。 那天晚上,他觉得自己浑身寒冷,他把家中所有能穿的衣服以及所有的被褥翻了出来,盖在自己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依旧抵挡不住那冷冽的寒意。 在颤抖之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看到了已经过去的爹娘。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双大手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 还没等他将所有的事情回忆一遍,张润德将夹在他腋下的温度计取出。 看了看上面的读数,张润德松了一口气。 将体温计消毒之后,又重新装进了药箱。 紧接着,又取出一支链霉素和一次性注射器。 链霉素是对付鼠疫的特效药之一,在没有耐药性的古代,药效好的惊人。 张润德小心翼翼吸取药液,随后排出气体。 现代注射药物及其使用,孙杰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教授给这些张润德这些人了。 不过因为有很大的局限,所以并没有推广开来,只集中在长安城一地。 大秦医学院当中的那些注射剂,以及各种现代化的药物,数量非常少。 这些药品不像中药,有着很严苛的保存时间,以及保存环境。 如果稍有不对,药品就会变性。 孙杰曾经在组建了医学院,给张润德这些医术精湛的医生们教授过现代药物的使用以及配比。 所以,张润德现在给这个少年注射量链霉素,称得上轻车熟路。 这些链霉素也是孙杰在疫病开始之后采买的。 打完了针,张润德接着医治下一个。 看着离开的张润德,少年叫住了他。 “先生!” 声如蚊呐,非常微弱。 他不是第一次接受注射药物,也没有太多慌张。 他心里更担心的,是整治的价格。 从古到今,看病就得花钱。 少年怕自己掏不起治病的钱。 “何事?!” 张润德转过身子,看向少年。 “先生,药可否少用一些?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怕我给不起钱!”少年小心翼翼的看着张润德。 他想活下去,又害怕自己没有钱。 张润德笑了笑,道:“好孩子,莫怕。前几天陛下下了命令,所有病人,接受免费医疗。 从你们接受诊治,一直到治好,期间所产生的医药费用,住宿费用,以及伙食费用,全由朝廷包了!” 少年有些呆滞,他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这些话。 千百年来,有这样的事吗?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脸惶恐,“先生生生,这事,这是是真的吗?您不会骗我吧?!” 整个北平府,患病的人可不少。 这些人加起来,每日的伙食费用,都是一大笔数字,更别说因为疫病从而引起的治疗费用。 杂七杂八加起来,数字大到无法想象。 以前在大明的时候,那些官员们不来收税就已经烧香拜佛了,哪里还敢奢求免费看病? 大明朝的那些官员,恨不得把他们盘剥到死,恨不得榨干他们身上最后一滴油水,又怎么可能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说一句难听,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生活在泥里的贱民,或死或生,对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又有什么关系? 说不得,他们的命都比不上那些药材。 不过是猪狗一般的贱民,少收点税,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哪里还敢要求其他?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