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公民第三十二章:自由的心-《沧海孤舟》

    方胖子思肘再三,决定把店给让出去。一颗自由的心只会向往‘广阔天地,派出所的纠结岂能阻碍他心中的天下!

    是夜,烟火人间灯光灿烂,却无生客,全是派出所的熟面孔和店里的伙计。

    “各位今天是客是朋也是爷,更是我方彦的兄弟哥们儿和姐妹,谢谢你们还记着我,为俺捧场。过了今夜,这烟火人间就换主人啦,俺呢想先回老家看看,以后梅子(梅丽莉)就是老板娘了。一来呢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来也为将来的重逢留个地儿,别的不多说,咱先干为敬!”

    不多会儿,席间便杯盏交酬,语笑声欢,热闹非凡。老警陈敏和已双双调职到局里的小夫妻也已然在座。

    方彦笑哈哈地凑上去,和三人各干一杯,聊了一阵,便再次举酒,大声说道:“哥儿姐妹们,刚刚前辈问我,辞公下海,离商返乡,自由如鱼归大海,让他们目叹不如,问我如何处世?俺思来想去,觉心怀天下,志在天下者,心要洒脱。那些纠拌的小丑,终难入世,只会乱世。时下的世道,能毁灭俺们生活的,不只有战争与核武器,还有没有良心的财富、没有人格的学识、没有人性的科学、没有道德的商业、没有良知的享乐、没有牺牲的崇拜。关键是,有的人跪久了,不知血性为何物,我只想做个实实在在的人,还这世间有它夲来该有的样子!”这话道出,满堂皆默,刹时又一片叫好声,震耳欲聋。些许小伙心潮思涌,立马表示要辞职,现场喧声一片。

    陈敏眼瞳显红,满斟一杯,举向方彦。“方狐狸,老子服你!人生本是佛魔一体,柔时怀苍生,怒时屠不公。我老了,跑不动了,来,为了良心,干!”

    派出所经年不变的步调,会随着领导的作事风格而有所改变。陈敏刚进派出所里那会儿,所长姓段,为人谦和,上下气氛倒也荣恰,大伙儿可以相互开开玩笑,工作之余,没有行色匆匆,脸色冷骏的奔忙。老所长退休后,从治安大队调来一位中年所长,姓杨。这杨所长倒也是无为而治,反正只要各项工作能正常开展,就不会大动干戈。两年之后,便又重回了治安大队。新来的武所长与前两位大不一样,每周大会必开,名单必点清,治下皆不能缺。每有政策文件,必宣之。每有大事小痒,必评之。每见不中之意,必提之批之。末了总提的结束语是,我完全同意几位的安排,请按方案执行之……一年过去,风吹雷打不动如山。

    整个派出所的格调也在转变着,去食堂吃饭的人越来越少,生面孔越来越多,交流不再是轻松惬意的小事,每个人都板个脸,来去忙匆。一不小心,就有上线上纲的犯错危机。陈敏也早没了心气,只想着再熬几年平安退休,现在却强忍着心酸红了眼。

    "或许,南省是我最后的归宿。年华青春,岁月枯荣,终将回到来处!况且,那里还有我最好的兄弟。“方胖笑哈哈地说着,再次与陈敏和小俩口碰杯喝酒。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俩口接过话头。"我们局的前不久接收到一批枪械和基因医疗药品,听说就出自南省富县的一个军工基地。由于现在疫病扩散,我俩都接受了基因疗法,效果很好。外面现在都在筛查病源,目前虽然社会面放开了,但现在医疗技木很落后,内参消息是已经有十二万人因疫死亡,这还不包括无法统计的。枪械很先进,听局长说根本不用上弹,使用的是能量电池。"陈敏用手指压了压唇,吁吁了一声,转头四顾,见无人注意,便压低了声音。"我看该是重新找坑的时侯啦,这些年,人浮于事,干活的拿钱少,管人的不干事,贪婪成性,尽玩儿鬼忽悠的缺德事。那些商贾高官个个富得流油,疫期又从中谋利,普通百姓过着温水煮青蛙的生计,将来必有人祸啊。指望调过去有难度,但咋说那边或许更安生些,狐狸过去看看也好!"几个人同时点头以示认可。"知道那地儿在哪不?“方彦力图具体情况,他可不愿做熊瞎子,东刨西挖的。"听说在青龙山基地,负责的是一个叫许杰的中将。"小女人快言快语,立马讲了知道的消息。方彦听了一愣,"啥,叫什么名?"

    "许杰啊,听局头说,那可是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中将哦,只有二十四岁啊!"方彦眼神立马瞪圆,三四秒后哈哈大笑,脸上是无尽的狂喜。

    "陈哥,这事成了,咱都不用受那帮瘪犊子的气啦,哈哈哈……“

    众人不解,方彦双手一拢,把三人搂在一起,勾臂搭肩悄声耳语,几人听罢,也随即大喜过望。

    第二天晚上,烟火人间灯灿如旧,只是多了一个貌美如花的西施老板,少了粗旷的男人嗓门。熟客们似乎觉得少了点啥,但却又觉得这烟火人间更添味道了。

    随后几天,陈敏一改往日的随和,作事风格日益锐利。

    "可以啊,我就一中队长,大不了提前养老。可让兄弟们出这么危险的任务,只能带三把老秃子,装备也不全,你是嫌兄弟们的命长吗?啥时侯咱所会竟然穷到了快到要饭的地步啦,啊?每年拔的经费呢?"

    四楼会议室里,陈敏拍着桌子,不管不顾,红着眼珠子大声咆哮起来。参会的几个同事目瞪口呆,他们何曾见过一向低调的老好人会如此发飙!几个领导也气得青紫着险,满眼怒气。

    楼下值班的老辅们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刹时人语默然,只听得风起纸飞。整个院落内仿佛是装着炸药的本桶,充满了临战的紧张。

    ……

    这是一个暗中抓捕毒贩的战前会议,为了有所表现,所长一行向局里力承了抓捕任务。

    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所长一言定军山,任务尽然落在了陈敏身上,同事们戚戚然满眼同情地依次从他身旁走过。

    陈敏满怀失望的走出会议室,随手抽过一支烟,不禁长叹一声"罢了罢了",随即丢下烟蒂,又狠狠地用脚搓了搓,大踏步出了派出所,直奔烟火人间而去,两个熟识的辅警长对视一眼,跑步跟上……

    两天后,毒贩被成功抓获,陈敏肩膀中了一枪,一名辅警长折了臂,不幸中的大幸是,参与行动的其它民警没有损伤。

    在市局庆功发布会上,所长在讲述行动过程,台下相机灯影闪烁,小夫妻俩赫然在坐,只是冷眼相望,无动于衷。

    内参战报出来:我局两名特勤人员参与了南湖派出所为主导的行动,默契配合,成功抓捕两名贩毒分子……以下人员荣获市局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