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徐嘉树细细咀嚼这四个字,又满饮了一杯。 坦白讲,贾诩的想法与自己的差不多,不过是苟全性命于乱世而已,他徐子茂不也总是想着去徐州投奔糜竺,从此过上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 但是亲耳听到这种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却总是让自己觉得很......刺耳。 西凉的事乱成这样,根源当然不在这一代人,前人的责任无疑是最大的,别说桓灵这两个屑中之屑了,永初羌乱可是远在汉安帝的事情! 也就是说,一开始便把事情做坏的人,现在全都死掉了,变成了一抔黄土。 苛求死人,只是个笑话而已。 而贾诩这一代凉州人,即使仇视朝廷,一朝得势便在雒阳无恶不作,本质上也只是前人错误的受害者,至少是受害者之一。 看起来道理都是说得通的——罪不在我,你们先动的手,自我生下来起,事情便是这样的,从来便是这样的。 但从来如此,便对吗? 西凉如此破败,到了三国末期,几个郡加起来也不过几万户人口,当地民生疲敝,物资匮乏,诸葛亮北伐甚至把抢收麦子作为一件大事来办。 连带着与之相邻的关中地区也变得荒凉破败,一直到几百年后的大唐定都长安,才再次兴盛起来。 这些,难道不是一代又一代人“因势利导”的结果吗? “只是一个凉州老卒在胡说八道而已”,贾诩大着舌头,像一个夜宵摊随处可见的醉酒大叔一样躺在几案上,“若是年轻个二十岁,我也想做付南容......” 徐嘉树怕贾诩呛着,把他平放在榻上,站在当初糜竺的位置,看向了远处的上林苑。 不知何时,一层薄薄的白纱罩在大地上。 下雪了。 第(3/3)页